从2006年开始,参与了多次关于特高压的采访,却总感到书不尽言。原因其实并不复杂,即便再多的文字,也很难完全承载特高压的厚重涵义。
在能源专家们的眼里,我国能源资源禀赋特点决定了必须转变就地平衡的能源发展方式,发展特高压电网能实现大煤电基地、大水电基地、大可再生能源基地的远距离、大容量外送,缓解煤电油运紧张的状况,提高更大范围优化配置资源的能力,也能促进清洁能源规模化发展,将提高我国的能源供应安全。对正在改变发展模式的能源大省来说,特高压不啻为一次机遇。以山西省为例,根据测算,输煤输电两种能源输送方式对山西GDP的贡献比约为1∶6,就业拉动效应比大约为1∶2。中国输变电设备企业近接到很多国外大单,由于参与特高压工程设备研制,这些习惯“引进来”的企业,正在经历“走出去”的转变。随着特高压输电项目的正式运营,我国输变电设备制造业用4年时间登上国际电工制造的“珠穆朗玛峰”。连美国商务部部长骆家辉也说:“看到中国国家电网公司在特高压等方面取得这么大的进展,希望能够分享经验。不但我们想分享,我相信其他国家也有这种意愿。”
每一次亲耳聆听、亲身感受的特高压故事,都有当事者冷静的分析和认识,艰辛的奋斗历程,收获喜悦的感受。但每种认知都只是拼图的一片,把它们组合在一起,才能包含特高压的意义,这些认识又随着特高压的发展,被继续充实。
当范围内的能源需求存在明显缺口时,各国都在积极开发各个领域的能源,能源正呈现出多元化的竞争趋势。更重要的一点是,能源正成为经济革命的重要部分,美国奥巴马政府甚至希望通过建立清洁的能源结构改造美国的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并启动了美国历史上强大的能源行政力量。专家认为,奥巴马经济改革计划中的能源体系变革就将是21世纪人类大规模的经济、社会和环境的总体革命。
在能源格局中,各国不同的竞争优势显而易见。俄罗斯、中东、拉美有丰富油气资源可凭恃,美国有美元石油计价的优势,欧洲已经在新能源方面加力,并坚定地争取石油定价权,日本有的节能技术和多元化的国际能源供应,新加坡、巴拿马则占据能源通道的地利之便。
要参与竞争,中国首先要解决自身的能源发展瓶颈。从水火不容变成水火互济,这是特高压施加的“魔法”。随着我国西南水电的开发,西南也有大量的电力需要远距离输送。2020年之前,金沙江的溪洛渡、向家坝、白鹤滩、乌东德四个梯级电站共计3800多万千瓦水电加上四川另有2400万千瓦水电均需送往华中和华东,贵州送广东电力也在1000万千瓦以上,云南水电送广东规模在2000万千瓦以上。
交流特高压输电发展到一定阶段,将形成坚强的特高压同步电网,联网节能效益显著。规划中的华北—华中—华东特高压交流同步电网将实现华北、华中、华东三大电网的紧密交流互联,可以获得减少装机、降低弃水电量等联网节能效益。预计到2020年,在统一调度、统一安排检修的情况下,全国可减少装机过2000万千瓦,节约投资760亿元。华北—华中—华东同步电网每年可减少弃水电量约60亿千瓦时,节约煤炭约260万吨。
在激烈的国际竞争中,智能电网成为对电网未来发展方向的精辟总结,是电网建设都在努力的方向。“坚强”是中国智能电网的定语,也正是特高压的形象。
国家电网公司提出的智能电网,是以特高压电网为骨干网架,各级电网协调发展的坚强电网为基础,以通信信息平台为支撑,具有信息化、自动化、互动化特征,包含电力系统的发电、输电、变电、配电、用电和调度各个环节的坚强可靠、经济、清洁环保、透明开放、友好互动的现代电网,范围涵盖“三华”(华北、华中、华东)电网,西北电网和东北电网,并通过特高压直流与南方电网互联。
发展智能电网,一张坚强的电网是基础,这个观点已经得到更广泛的认可。2009年,美国能源部部长朱棣文来到中国国家电网公司,他站在特高压工程沙盘前不愿走开。原定5分钟的介绍,被延长到15分钟。朱棣文的评价是,“中国的特高压项目令人印象深刻,技术上达到了很高的水平。美国的风电主要集中在北部,太阳能则多在东南部,也面临着中国这样的远距离、大容量输送问题,需要这样的特高压技术,我们非常羡慕这个工程。目前,中国为美国和上许多国家树立了榜样。我们在这方面也有一些研究,希望能够和中国国家电网公司有更多合作。”
而美国总统奥巴马提出要“建设一个可实现电力在东西海岸传输的新的智能电网”“建设一个更坚强、更智能的电网”。
面对,中国参与能源国际竞争的优势是什么?有媒体分析,至少有两个尚未充分发挥的优势,即我们有巨大的能源需求和购买能力,但并未因此取得国际能源定价的话语权,往往买什么,什么价格上扬;我们有巨大的能源技术应用需求,应该在产业化的推动下占领新一轮竞争的制高点,但往往受制于机制、观念,陷入“该不该为天下先”的争论怪圈,尚未形成鲜明的技术优势。特高压工程建设之所以引起众多关注,就是因为它具有新技术,拓展新思维,继而推动新格局的重大意义。
上一条:国内首台七电平高压变频器装置在某煤矿成功试运行